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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遗憾，最近五年是京东失落的(de)五年、走下坡路的五年。可以毫不留情地这么说，这是京东没有创新，没有成长，没有进步(jìnbù)的五年。” “失落的(de)五年”，如何再造京东(jīngdōng)？6月18日，澎湃新闻记者获悉，京东集团创始人刘强东17日谈到了京东在最近五年中发展的不足，并(bìng)披露京东未来的最新战略和计划。 京东和美团的外卖之争(zhīzhēng)是今年的热点话题。 京东(jīngdōng)与美团 视觉中国 图 谈到(tándào)入局外卖的原因，刘强东表示，京东集团一直围绕供应链开展业务，外界看到的和美团的外卖之争，背后的生意门道(méndào)也是围绕供应链，“前端卖饭菜我(wǒ)可以永远不赚钱，我靠供应链赚钱是可以的。” 据他披露，京东进入外卖领域后，截至目前已经超过12万名全职(zhí)外卖骑手，每天都有3000-4000人入(rénrù)职。 京东外卖员 视觉中国 图(tú) 刘强东还笑言，自己(zìjǐ)和兴哥（美团CEO王兴）是很好的朋友，“这段时间估计他可能对我(wǒ)多少(duōshǎo)会有点意见。前几天我还在问，我说能不能618期间请兴哥喝喝酒，当中(dāngzhōng)一个哥们儿对双方有点熟悉，他说建议你等一等，现在不是最佳时刻，我觉得有道理。” 刘强东表示，目前京东外卖(wàimài)的商业模式和(hé)美团完全不同，未来将有新的项目，会在一个月后和大家见面，期待这种(zhèzhǒng)商业模式能真正彻底解决食品安全问题，让消费者买到高性价比又安全的食物。 此外，他提到，在未来一年半时间里，京东集团预计还将推出6个创新项目，但不打算推出全新的商业模式(shāngyèmóshì)，会把现有(xiànyǒu)七八个围绕供应链为核心(héxīn)的商业模式做深、做强，做成国际化业务。 例如，京东将在全球(quánqiú)主要货币国家都申请(shēnqǐng)稳定(wěndìng)币牌照，通过稳定币牌照能够实现全球企业之间的(de)汇兑，能够把全球的跨境支付成本降低90%，效率提高到10秒钟之内，希望未来京东稳定币可以作为全球的支付手段。 除了外卖之外，京东在酒旅等领域的拓展也引发(yǐnfā)关注。刘强(liúqiáng)东提到了京东入局酒旅背后的原因，他表示，酒店、餐饮背后也是供应链，前端是消费者住酒店、点餐，背后庞大的供应链其实很(hěn)杂乱，成本很高。“京东为酒店、餐饮成立了新通路事业部，我们先做(zuò)的是便利店，第二就是餐饮，第三做酒旅，其实都为了背后的供应链去(qù)做铺垫。” “我创业的梦想就是赚钱，必须赚钱，但是要合法赚钱。”刘强东说(shuō)，“企业不赚钱太可怕，失败的企业给(gěi)社会带来巨大负担，但是我们真正做到了没有把利润当作第一(dìyī)大追求，这一点京东任何(rènhé)时候都敢说这个话。有人会说你是装，没关系，如果哪个企业家能舍弃一千亿的真金白银(jīnbáiyín)，大家都装也挺好，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。” 【以下为刘强东(dōng)内部分享全文，略有删节】 京东集团每隔(měigé)三年会有一个(yígè)新的商业模式出来，我们一直保持，当然最近这五年，京东没有(méiyǒu)任何新的东西，很(hěn)遗憾。最近五年可以说是京东失落的五年，是走下坡路的五年，可以毫不留情地这么说，没有创新，没有成长，没有进步的五年，应该算是我创业史上是最没有特色的、贡献价值最少的五年。未来(wèilái)每年都会有一个创新业务推出，目前已经有包括稳定币在(zài)内的6个创新业务在做。 2007年，我们做了第二个公司——京东(jīngdōng)(jīngdōng)物流公司，之后每三年出来一家(yījiā)新的公司，后面就出来京东金融、京东工业、京东健康、京东产发。当然，京东集团所有的业务，我们只围绕着“供应链”展开，如果跟供应链无关(wúguān)的事情，我从来不碰。现在几乎做到(zuòdào)所有业务，100%都是围绕着供应链来做。 所以，我这一辈子，或者说整个(zhěnggè)京东集团，都(dōu)一直围绕供应链开展业务，我们并不是(shì)一个所谓多元化的公司，看似我们有很多公司，但其实所有的公司都服务(fúwù)于供应链，包括我们今天做的外卖，也是为了服务生鲜供应链。 大家看到的是跟兴哥（王兴）的外卖之争，老百姓点餐，但其实我们做的是背后的生鲜供应链(gōngyìngliàn)，这是我真正想要的。前端卖饭菜我可以(kěyǐ)永远不赚钱(zhuànqián)，我靠供应链赚钱是可以的。 我们现在有40%交叉销售(xiāoshòu)，用户会去买我们电商的，所以我们亏的钱也比去买流量划算(huásuàn)，是这么个逻辑。 2009年，我们又做了一个很大的决策，就是进入大家(dàjiā)电(diàn)。跟2007年进入物流一样，当时所有的投资者都反对，因为亚马逊也(yě)没做大家电，当时还有强大的国美、苏宁，大家觉得我们体量太小。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能做成？核心的逻辑是，2009年整个(zhěnggè)中国家电(zhōngguójiādiàn)品牌商行业的净利润不到2个点，只有(zhǐyǒu)1%点几，包括美的、海尔、格力全部算在内，整个中国家电产业(chǎnyè)行业净利润是1点几，但两大零售巨头（国美、苏宁）净利率高达6%，苏宁最多的时候是6.5%，毛利率(máolìlǜ)17%、18%。 我(wǒ)算了一下，如果我们在线上卖(shàngmài)家电，可以把成本(chéngběn)降到6%，意味着我毛利率做到(zuòdào)8%就能(néng)赚钱，我可以让利给消费者10个点，当然我不是全让利给消费者10个点，因为我坚持认为品牌商创造的社会价值比我们零售商高得多，品牌商冒的风险、做的事情比我们零售商高得多。 在产业链分工的时候，京东有“三毛五理论”，我们希望零售商只能拿三分之一的利润，三分之二应该给(gěi)品牌(pǐnpái)商拿走(názǒu)，这样才能促进品牌的发展。 因为没有品牌，咱们国家的(de)经济永远没有质量，如果这个国家永远靠垃圾(lājī)货、白菜货，这个国家的经济永远不可能好(hǎo)。因为生产垃圾货的工厂，老板也赚不到钱，他得拼命地压榨员工。把产业工人压得根本没有钱消费，他只能买垃圾货，这样整个(zhěnggè)经济就恶性循环。 一个富裕的国家、真正强大的国家，必须把(bǎ)经济带到正循环(xúnhuán)上去，就(jiù)要靠品牌，让品牌商多赚钱，品牌商赚了钱之后就投入研发，生产更好的、质量更高的商品，然后(ránhòu)有更新的商品。品牌商就拼命地给员工涨工资，格力也(yě)涨工资，美的也涨工资，海尔也涨工资，工人收入高了，他也去买有品牌的商品，然后零售商、品牌商、消费者、产业工人(chǎnyègōngrén)，大家都是双赢。 所以，今天(jīntiān)京东在家电行业绝对是(shì)第一大，国美、苏宁两家(liǎngjiā)加(jiā)起来都不到我们的五分之一。但是你看，中国家电品牌商净利率超过10%，三大家电企业美的、格力、海尔净利润(lìrùn)(jìnglìrùn)都超过10%。京东在家电领域的净利润大概是3~4个点，就是“三毛五理论”，也就是品牌商的利润是我们的两倍。当年国美、苏宁的利润是品牌商的三倍、四倍，这就是我们做家电的逻辑。 为什么我们觉得(juéde)能够成功？不是(shì)说冒进地过度自信，是分析了产业的经济利益的分配、行业的成本，成本高达15%。 京东之所以能够站到今天，没有(méiyǒu)死掉，我分享一组数据大家就会知道了：我们在中国大陆就有1600多个物流中心(zhōngxīn)，自营(zìyíng)商品数超过1000万种，我们库存周转天数是30-50天。就这一组数字，只要(zhǐyào)干过零售的，懂零售行业的，就知道意味着(yìwèizhe)什么，这就是核心竞争力。 所以，京东走到(dào)今天，外界对京东的各种各样的形容其实(qíshí)都是外行，内行看京东的核心竞争力应该看我的成本(chéngběn)，这是跟Costco和Sam's Club一样低，零售(língshòu)的综合成本只有10%，因为我还做(zuò)了(le)物流。看我们的财报，毛利是17%、18%，其实里面有广告费，有物流收入，都是分子、分母放着，我们整个自营的零售费用率只有10%。 10%在零售行业里面意味着什么？全世界能够做到成本只有(zhǐyǒu)10%的，全世界只有五家公司(gōngsī)，一个是(shì)costco，一个是Sam's Club，一个是ALDI，一个京东，一个亚马逊，只有这五家能够把自营的所有(suǒyǒu)的成本加起来是10%。传统的商超需要20%，国美、苏宁(sūníng)需要15%。所以，京东走(zǒu)到今天，其实背后是我们的成本、效率和体验，支撑着走到今天。 到去年，我们(wǒmen)第三方(dìsānfāng)平台交易总额是4万多亿(duōyì)，集团净收入11588亿，我们的净利润(jìnglìrùn)只有400多亿，我们发的工资是1161个亿，我们给兄弟们交的五险(wǔxiǎn)一金是180亿，我们从2007年到现在18年的时间，我们五险一金交了一千多个亿，这些东西都可以合法地成为(chéngwéi)我刘强东的财富，可以成为我们京东的净利润。这不是废话，因为在中国，外包员工是合法的，但我们京东从来没做。 我不是(búshì)吹嘘自己，因为这就是我自己创业时梦想，就是要合法赚钱，必须赚钱，企业不赚钱太可怕，企业不盈利谈不上责任，失败的企业给社会带来巨大负担，但是(dànshì)我们真正做到了没有(méiyǒu)把利润当作第一大追求，这一点京东敢说，任何时候都(dōu)敢说这个话。 有人会说你是装，没关系，如果哪个企业家能(néng)舍弃一千亿的真金白银，大家(dàjiā)都装也挺好，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。 我们3月1日进入外卖，截至目前已经超过12万名全职的外卖小哥(xiǎogē)，我们每天都(dōu)有3000到4000人入职，最主要的是人力HR不够，都分散在全国各地，对我们HR是一个巨大(jùdà)的挑战，不是我们不想招更(gèng)多全职的骑手，而是这需要时间，HR确实不够。 从这个角度大家能够理解(lǐjiě)，京东创业(chuàngyè)21年以来，为什么要那么做，为什么不这么做，为什么跟人家反着做？我们不是为了显摆自己、卖弄自己，都是从创业第一天(dìyītiān)开始就想好的。 就像京东总部在这里(zhèlǐ)，而不是在市中心一样。因为大企业就不应该在市中心，想一下，今天京东集团已经6万人，如果6万人在朝阳或者海淀，我们一家企业就把周边四五个街区(jiēqū)全给堵瘫痪了，严重影响一个城市正常的(de)运营和老百姓(lǎobǎixìng)的生活。 我们京东能够赢，能够走到今天，我们的(de)战略就是六个字：体验、成本、效率。体验做到(zuòdào)最好，成本做到最低，当然最低的成本绝对不能建立在压榨员工的基础上(shàng)。 我也毫不客气地讲，如果没有京东自营优势的话，如果是(shì)纯平台模式的话，京东早就(zǎojiù)死了。就是因为有自营，获得了无数用户的信任(xìnrèn)，大家信任我们京东自营，在吃老本。 我不想压榨员工，但是我们行业正常的拼搏精神要有，那我一点(yìdiǎn)办法没有，但是我会给兄弟们涨(zhǎng)薪。当时我就说，我知道非常辛苦，比以前过得更辛苦一点，但是现金(xiànjīn)收入我会不断(bùduàn)地涨，涨了七次，一年半(bàn)的时间，你问问所有的兄弟们，现金收入再差的人也都涨50%，P5以上的员工基本上就是翻倍。 2023年(nián)我重新回京东上班，现在京东战略完全恢复过去了，体验(tǐyàn)(tǐyàn)、成本、效率，大家应该能感受到，我相信这段时间，京东的购物体验其实比以前好很多，我们(wǒmen)也每个月看这个数字，体验感一点点提高。 成本方面，我们在逐步加大优惠的基础上(shàng)，通过大量的技术，特别是(shì)人工智能、机器人等技术持续不断(bùduàn)地降低成本，我们的库存周转天数，坚定地认为可以优化到20天到25天。 对于京东来讲，优化一天(tiān)，未来就是100亿的(de)现金流，五天就可以出来500亿的现金流，是真金白银。我们的账期(zhàngqī)59天，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非常高的效率，不(bù)会去压榨我们的供应商，不需要拖到90天的账期、120天的账期。 未来最重要(zhòngyào)的，一个是国际，我们在欧洲干了三年(sānnián)，现在欧洲的基础设施基本建成，还不够，还得再干半年，干到今年年底，明年才能(cáinéng)开始营业，但是(dànshì)距离欧洲营业我们已经干了四年，京东的商业模式不好的地方就是很慢、很苦、很累，你得干好几年的基础，才能做生意。 所以，一句话，我的(de)国际业务战略是本地(běndì)电商，本地建团队，我们已经超过2000名员工，然后本地采购、本地发货(fāhuò)，只卖有品牌的货。 当然我们(wǒmen)的(de)战略(zhànlüè)跟(gēn)亚马逊不一样(yīyàng)，如果我跟它做一模一样的，我跟亚马逊相比，京东没有任何优势。所以，我们在国际上初期签订了1000个中国品牌，我们的定义是(shì)让中国这1000个品牌成功，我们京东就成功了，因为这1000个品牌亚马逊也没有，当地的零售商也没有。如果我们卖的货都跟亚马逊一样，全都是本地的欧美的品牌，京东真的没有任何优势可言。 所以，接下来(jiēxiàlái)我们可能还得要(yào)五年的(de)时间，这1000个品牌要一个一个谈，要给他们做合规，要做当地的认证(rènzhèng)，要做大量的工作，又得干五年，可能才能把这1000个品牌全部带到海外去，然后整货柜地运过去，当地报关，当地卖。 同时，卖的虽然是中国品牌，但都像美的、海尔的品质，说实在(shízài)的，我们中国好的品牌品质真的(zhēnde)已经(yǐjīng)超过欧美了(le)，创新更比他们强，比如小家电，全世界所有的小家电的创新全部在中国，98%都在中国。所以，我们就希望把这些品牌带出去。 所以，国际业务一句话，京东所有的商业模式，我们都没法三年、五年干成，可能都是十年、二十年干成。但(dàn)企业就是这样，如果我们坚定地认为(rènwéi)要做自己(zìjǐ)正确的事情才能够走长远。 刚才(gāngcái)提为什么做外卖，外卖其实背后我们要(yào)的是生鲜供应链，因为京东(jīngdōng)集团是服务供应链的。老实说我跟兴哥是很好的朋友，当然这段时间估计(gūjì)他可能对我多少会有点意见。前几天我还在问，我说能不能618期间请兴哥喝喝酒，当中一个(yígè)哥们儿对双方有点熟悉，他说建议你等一等，现在不是最佳时刻，我觉得有道理。 我认为(rènwéi)外卖市场很大，而且再过一个月之后，我相信今天(jīntiān)在座的各位朋友能看到，我们外卖其实很快就出来一个跟(gēn)美团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。所以，我们从做第一天开始，已经在做很多项目。 允许我卖个关子(guānzi)，一个月之后(zhīhòu)跟大家见面，我们也期待这种商业模式能够真正彻底解决(chèdǐjiějué)食品安全问题，而且能让消费者买到高性价比的又安全的食品、食物。 我们(wǒmen)这一年半的时间，集团大概还有6个创新项目。 我们还有稳定币(bì)，我们希望在全球(quánqiú)主要货币国家都申请稳定币牌照，通过稳定币牌照能够实现全球企业之间的汇兑，能够把全球的跨境支付成本(chéngběn)降低90%，效率提高到10秒钟之内。希望有一天大家(dàjiā)在全世界消费的时候，京东稳定币可以作为全球的支付手段。 我想说的是(shì)，未来(wèilái)我们还坚持每年都要有创新，虽然这么多创新项目(xiàngmù)不可能都成功，终究有些项目会失败的，为此损失一些时间和钱，但是企业就是(jiùshì)这样，你不去承担这些风险，永远不可能做出成功的东西，所以每年我们都会有一些新的创新项目。 新的(de)模式不容易再做了，因为我们(wǒmen)的供应链已经布局七八个了，供应链环节我们都做了，我们不准备再出全新的商业模式，但是我们会把现有(xiànyǒu)的七八个，围绕着供应链为核心(héxīn)的这几个商业模式做深、做强、做成国际化业务。 以上就是我跟(gēn)各位兄弟们分享的，谢谢大家！ 问：在进外卖之前，你跟王兴、程维、姚劲波吃了顿饭，是意味着(yìwèizhe)你分别要(yào)进入外卖、网约车、酒旅、到家服务吗？ 刘强东：谁说我要进入网约车(wǎngyuēchē)？ 问：那为什么(wèishénme)请他们四个人？ 刘强东：因为老姚和程维跟我比较熟，跟王兴也很(hěn)熟，我那天主要是请王兴，但我希望找两个我们彼此都很熟悉、信任的兄弟在旁边能够做个证，我就说得很直接，我说“兄弟，我要正式(zhèngshì)进入外卖(wàimài)了。” 问：会做到(zuòdào)家、酒旅吗？ 刘强东：酒旅要做，已经(yǐjīng)公布出来了，明天宣布。 问：你(nǐ)做这件事情的目标是什么？ 刘强东：酒店背后有庞大的(de)供应链，而且很杂乱，成本很高。我们先干的是便利店(biànlìdiàn)，已经 150 万家了。第二个就是餐饮，我们做外卖。第三个就是酒旅，背后都是供应链。我们定义的体验就是产品、价格、服务。这(zhè)与京东集团只做供应链这一件(yījiàn)事情是一脉相承的，这是我们的逻辑(luójí)。 第二，消费者。像你们有点餐的(de)需求，有差旅的需求，你已经在我这里买了东西(dōngxī)，是购物的用户，你的差旅我也可以给你提供服务。 问：你对组织架构进行了调整，现在更扁平(biǎnpíng)吗？ 刘强(liúqiáng)东：对，到今天为止我跟快递员，就是跟最基层的员工，我只隔了五层，这是我定死了的规矩。好多(hǎoduō)公司(gōngsī)到了几千人，公司六层、七层都有，我们到今天为止是五层。 核心是要(yào)(yào)组织扁平，要充分授权，比如我们的营业站长，好多权限他自己就有，不需要层层审批。 高层就是制定战略，就是战略把控、文化、系统流程，这都是我们高层。中层干部(zhōngcénggànbù)是做管理，管理的核心(héxīn)是选人，你得把那个站长选对(xuǎnduì)了，你得把仓储经理选对了，这是中层干部的事情。 问：无论是(wúlùnshì)您个人身上还是您的企业(qǐyè)，都有非常强的社会责任感。您是怎么把它传承给您的几十万的员工的？ 刘强东：我(wǒ)认为(rènwéi)企业的经营理念、战略文化层面，老实说不需要传给站长(zhànzhǎng)、仓储经理，就是我这 17 个 SEC 成员。站长不能决策上(shàng)不上五险一金，只有我们这 17 个人决策。所以我认为只要能够把这个经营理念，我们整个企业的文化能够传给这 17 个人就足够(zúgòu)了。 问：京东现在有 72 万在职员工，朝着(cháozhe)百万大军咫尺之遥。您个人有没有发展的危机感？危机感来自于哪儿(nǎér)？ 刘强东：当年想退休，也是对自己不够自信，人都是老是会怀疑自己。因为我大学一毕业，虽然去的是一个日本企业，但是它在中国也是小公司，北京只有(zhǐyǒu) 30 来号人，我也没(méi)学到特别(tèbié)高深(gāoshēn)的、特别宏观的管理，我也没在国外留过学，把京东带到几十万人的时候(shíhòu)，其实自己的自信也会受到怀疑，也会怀疑自己。 自己的(de)英语都说得这么糟糕，就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把京东带到一个国际性的企业。我(wǒ)相信每个人(rén)都会有迷茫、困惑的时候，对自我怀疑的时候，我也会有，因为我也是人。 但是回过头来再来看，我觉得还是要靠(kào)一个 team，不能靠我一个人，CEO 英语也好，她的国际知识(zhīshí)建立、生活经历、文化，她什么(shénme)东西都够了，也没必要非要一个人全都懂，谁(shuí)也不可能懂所有的东西。所以，我们更强调叫“配合”，我们 SEC 的成员里面，有人(yǒurén)擅长管理，有人擅长战略，有人在国外生活工作很多年。我们更强调 SEC 这 17 个人要多样化，大家(dàjiā)彼此互补。所以我们现在的打法就是通过(tōngguò)团队的配合，互相弥补彼此的缺点。 问：东哥，与其说是战斗(zhàndòu)的京东又回来了(le)，不如说战斗的东哥又回来了。 刘强东：咱也没走过(zǒuguò)，只是当时不想干活了。 问：磨难是不是人生的(de)财富？ 刘强东：有(yǒu)的时候是一个伦理问题。你说你没经过磨难吗？有很多人确实就是没有(méiyǒu)对这个世界有敬畏之心(zhīxīn)，也没有奋斗，也没有创新，他就是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，可能不好。但是你说一个磨难来了，一辈子付出这样的（代价），也很痛苦。所以，我觉得对于我来讲，不管是你在高光时刻(shíkè)还是在至暗的时刻，保持一个平常人的心，守住好自己(zìjǐ)的底线，做(zuò)你坚定地认为这是有价值的事，一直(yìzhí)做下去，不管别人怎么说。 当人一辈子见的事情多的时候，我觉得心态会慢慢变得很平和。现在就是想把京东带好。因为走到今天，老实说它(tā)早就(zǎojiù)已经不再属于(shǔyú)哪一个人了，毕竟到二季度末 90 万员工，对我来说背后是 90 万个家庭(jiātíng)，能把京东经营好了，这 90 万个家庭心中(xīnzhōng)有希望、活得有尊严就好。 问：刘总，您怎么(zěnme)看胖东来跟永辉的这种模式？ 刘强东：我觉得东来的经营理念跟京东一样，它的产品毛利率只加 15%，所有的超市都要加(yàojiā) 20%、25% 的毛利率，它只加 15%，让利给消费者(xiāofèizhě)，然后(ránhòu)所有的商品极致做得好，把品质做到极致好，性价比做到极致高，充分信任员工，给员工上五险一金，给员工好的收入待遇，让员工真心地喜欢这个(zhègè)工作，在(zài)那里上班不会感到痛苦(gǎndàotòngkǔ)。 如果你要压榨员工，超市里的员工老是被压榨得实在找(zhǎo)不到工作，不得不(bùdébù)忍住这么低的待遇工资，也没有任何保障，没有五险一金的情况下，你觉得(juéde)他会服务好，保证顾客的体验，你觉得可能吗(ma)？我觉得纯粹是胡扯。 东来哥的成功(chénggōng)应该跟我们整个京东的理念如出一辙，还是体验、成本、效率的变化(biànhuà)。 当然了(le)，确实这几年咱们(zánmen)国家的创新还是很厉害，老实说我全世界几乎每个国家都去过，因为京东自营是全世界所有消费品牌(pǐnpái)在中国的第一大客户，所以每去各个国家，我都会跟当地的消费品品牌的老板见面，跟他们聊天。咱们这个国家，从官员(guānyuán)到学者，到学生，到工人，到白领，全国老百姓都能吃苦干活，又聪明，又爱学习，还极具创新精神，这样(zhèyàng)的民族在全世界很少，我可能不是什么民族主义之类的，但是说实话，有的人比我们(wǒmen)聪明，但是没有(méiyǒu)我们能吃苦。 澎湃新闻(xīnwén)首席记者 范佳来 (本文来自澎湃新闻，更多(duō)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